商業金頭腦、精準眼光獵珍藏
近年隨中國經濟蓬勃,骨董市場上的中國文物炙手可熱,然而在競逐文玩的風氣之中,若無精準眼光、豐富學識,就會淹沒在炒作的金錢浪潮下。因此,具有成熟品味的買家,看重的是文物的「文化含金量」,也更需要紮實的學問支撐。
台灣飲料設備、包裝產業龍頭─乙農集團的總裁 潘勝正,就是一位鑑賞與競拍功力兼具的「商人骨董收藏家」。台灣包裝工業雜誌社此次榮獲專訪機會,披露潘總裁獨到的經商、藏藝之道,與讀者分享。
例如:潘總裁透露,他藏品中的清早期金絲紫檀明式骨董床,價格已是30幾年前買入的數十倍!而近來入手的乾隆「春壽寶盒」,也十分珍貴稀有,每一樣心愛的骨董,都不是輕易、衝動買下,而是經過縝密的分析。其實,精準的眼光與經商的金頭腦是相似的,一路走來,潘勝正和乙農的成長頗值得借鏡,就讓潘總裁的人生經驗,帶領你我一窺箇中奧妙!
◎乙農集團總裁 潘勝正先生 ◎圖一 藏品之一:清早期 紫檀骨董床
確實分析市場、把握機會創立乙農
潘勝正是政治大學西洋語文學系畢業,原本有機會擔任總統府的翻譯官,但天性愛好挑戰、追求自我實現,使他決定投入變化萬千的商場。抱著從商「可以讓很多人有工作,也能為自己累積財富、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」的理想,潘勝正考入日本三菱商事,學習商業經營,他更察覺「日本跟台灣很相似,地小人稠資源少,學習日本的生意之道對台灣最實用」。
1976年,潘勝正創業,看準台灣經濟起飛,對飲料、食品需求增長,故一頭栽進飲料、食品設備的貿易,從此與飲料食品業結下不解之緣。很快地,從銷售經驗中,潘勝正看到許多客戶初次踏進飲料業,對設備了解不足,於是發展出整廠設備工程顧問的服務,順勢成立「飛揚科技股份有限公司」。
◎圖二 藏品之二:清 乾隆剔彩春壽寶盒
之後,為了提升競爭力,除販售機器外,另跨足設計、安裝、售後服務,並與台灣廠商合作生產較次要的設備。在此時期,乙農開始找尋國外的供應商,嘗試提供客戶一貫性、一條龍的服務;且積極爭取代理國際一流品牌,不以低價取勝,「乙農可以幫客戶把(國際上)第一名、第二名的設備,放在同一條生產線。客人會感受到我們的誠意」潘勝正說。
飲料設備業龍頭,企業版圖不斷擴張
發展迄今,乙農的營業項目涵括:啤酒、酒類、飲料、礦泉水及PET瓶整廠設備、生啤酒桶及桶裝生啤酒整廠設備;塑膠容器、紙容器的產製設備;代理及規劃寶特瓶、玻璃瓶、鋁罐、鋁蓋等整廠設備,兼及周邊原物料如矽藻土、酪素膠等。目前更獨家代理世界第一品牌德國Doehler公司產銷之各類水果汁、蔬菜汁、機能性飲料、香精、甜味劑之販賣,並代客作新產品之研發。代理之一流品牌包括:德國KRONES AG、德國H&N、美國ANGELUS、美國EXXON MOBIL等十數家知名廠牌,皆為國際上酒類飲料業、包裝業的設備大廠。
在台灣,公賣局、飲料大廠多使用乙農的設備與服務。潘勝正說:「一般超商銷售的飲料,幾乎九成以上都是我們客戶生產的」。另外,像是國產食品知名品牌愛之味「一條無菌生產線、包裝約有四億元,自動倉儲部分約兩億元,追加工程、前處理工程,林林總總大概六、七億元」,都是乙農完成的。
而越趨擴大的中國消費品市場,乙農自然不會放過。正洽談在貴州的一條寶特瓶冷無菌膠原蛋白飲料生產線,每分鐘可產出700瓶,這條產線價值1000多萬歐元。乙農的商品品質、服務深受肯定,甚至「有奈及利亞商人看了乙農的整廠設備,覺得這種結合國內外設備組成的產線很有效率,找我們去幫忙設廠」。其他如代理世上唯一可以裝生啤酒、推著走,野餐可用的生啤酒販賣機,結合了美國技術、丹麥閥件、德國製造經驗,也是乙農要強推的主打產品。
多元但貫通的服務,優良且能因應各種生產要求組裝的設備,在在彰顯乙農集團領先群倫的實力與決心。同時,也能看出公司掌舵者潘勝正,始終能針對當前市場做出精準分析,接著以無比熱情和毅力投入的特質,這些特質讓他在涉獵骨董美術時,同樣能夠出類拔萃!
和藝術結緣,提升人生的境界
談起與藝術結緣,潘勝正笑言是出於偶然。因佈置新屋的緣故,設計師建議以藝術品補空間的留白,機緣湊巧認識了畫家楊興生,藉由他的幫助,購入張杰、顧重光、楊興生等大師的畫作。自此,潘勝正感受到生活添加藝術之後,心靈的滿足和眼界的開闊,便投身藝品收藏的世界。
就如開創乙農的過程,一旦決定目標便積極學習,潘勝正立刻延請專家教學骨董的基本知識,也找到台北故宮的劉良佑先生學瓷器,甚至去北京清華大學美術學院修習骨董鑑識課程,取得骨董評估師執照!期間結識許多骨董商,現在既是好友,也是拍賣骨董藝品的資訊來源。對於自己的認真,潘勝正語重心長地總結:「有些人以貪便宜的心態買骨董,買了一屋真品卻沒幾件,所以一定要先學會辨識骨董。」
◎潘勝正之其它古董收藏-2
不單是中國美術領域,因認為從事收藏,美學修養、骨董知識很重要,潘勝正也常去上典藏藝術雜誌和歷史博物館等主辦的講座,增進對東、西方藝術的認識。出國拜訪廠商時,往往會騰出時間參觀美術館、博物館、畫廊、骨董店。藉由和經營者、其他參觀者聊天,了解市場行情、國際行情,同時留下名片,告知收藏方向,容易獲得即時、準確的資訊。此外,大型拍賣商如:蘇富比、佳士得、邦瀚斯、日本美協等,潘勝正都有成交紀錄,這些業者都會通知拍賣預展,並寄送最新的圖錄。說到此,潘勝正立刻提到浙江博物館新近收到一批捐贈的漆器,[1]顯見他收集資訊的認真和精確。
[1] 按,為曹其鏞夫婦捐贈,2012年10月27日「曾在曹家──曹其鏞夫婦捐贈中國古代珍貴漆器特展」在浙江省博物館武林館區隆重開幕。
漆器、家具、文房珍玩─潘氏收藏的珍寶
潘勝正開始收藏骨董時,看到中國經濟崛起,且西洋藝術品已非常高價,加上中華文化源遠流長,可收藏的器物更多,而決定收藏中國骨董。他認為如此不僅能接續文化的傳承、提升精神領域的享受,只要收藏正確,未來售出的價格,收益更豐厚。在諸多藝品之中,他從家具入手,以黃花梨、紫檀、雞翅木等高級硬木材質製作者為收藏對象(圖一),另外,文房珍玩也是囊中寶貝。
骨董的價值應該要如何判斷?潘總裁告訴我們:首要條件是稀有性。例如:明代成化年間出產的鬥彩雞缸杯,因極度罕見而身價非凡。而物品的精細程度,更是典藏的主要標準。物品必須符合精緻、細膩、美觀的條件,所以收藏家提升己身美學素養,才能鑑別器物是否達到標準。而有些古董因性質較特別,如:唐三彩是陪葬品,所以有些人會有忌諱,這一類骨董便不那麼適宜所有的收藏家。考慮上述因素,潘勝正認為漆器珍稀,且仿品易辨的特點值得蒐羅,於是也逐步地增加這方面的藏品(圖二)。
一般民眾往往疑惑,現代技術優於古代,仿製骨董、甚至超越並不困難,為何古董的價值居高不下?潘勝正分享,在中國「頂級骨董多是皇室收藏的,而工藝大師們就是單為皇家服務,有時間慢慢、細膩地創作」。另外,以專業眼光看,器物很難仿得跟古代一樣。以漆器為例,古今用的漆就大不相同。又如瓷器的胎土,每一個時代所用不一樣,燒製出來的色澤、感覺有別;器形部分,甚至器物上的畫工、圖樣、以至筆觸等,像是常見的龍紋歷代畫法就各有巧妙之處。將這些特徵綜合判斷,就能鑑別真偽,況且,仿造的人通常難有深厚的學養,所以仿製品一定會出現破綻。
骨董改變了潘勝正的生活,他說自己的興趣從高爾夫、保齡球、運動、看電影,轉變成投入時間在骨董藝術的觀摩學習;經驗長期累積,讓自己的文化水平提升,美感也變得敏銳,眼界隨之提高。所以他笑言:「避免買到假貨最好的方法,就是多看真貨!」對潘勝正來說,藝術品早已超過「物」的層次,而是人生的一種享受!一如他用無比的熱情、精力縱橫商場,在藝壇,他的熱情同樣發光!
◎潘勝正之其它古董收藏-3